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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甕中捉鱉固然是好法子，不過枯等著也實在無聊。司空摘星早些年也是四處走動的，雖不能說比陸小鳳那個五湖四海亂跑的人見識得多，山西這個地方他總也是來過的。易容成普通農婦的蓉蓉此刻就坐在他身旁，支著下巴聽他說起這裏的風土人情和他當年來時遇上的趣事。
司空摘星本身並不是特別喜歡熱鬧，但他很會觀察周遭的一切，或許也正因如此，他的易容才少有破綻。他說得詳細，蓉蓉也聽得有趣，這荒村小店本就沒有多少客人。趙大麻子燉狗肉的手藝雖好，奈何並不是所有人都樂意特地走來此處，所以眼下格外安靜，司空摘星的講述幾次都把蓉蓉逗得笑出聲來，這光景實在融洽溫馨。
劃破這一片寂靜的先是驚慌騰空的飛鳥，然後便是遠處傳來的喧囂人聲。側耳傾聽了片刻，司空摘星與蘇蓉蓉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笑意，終於來了。司空摘星握了握蓉蓉的手，蓉蓉輕笑，便挎起先前就準備好了的竹籃從屋後離開。
他們已經計劃過了，打算分頭行事，由司空摘星把人偷走，而蓉蓉就在附近接應以備不時之需。眼下蓉蓉的打扮，縱然被人看見從這小店裏離開也不過那麽幾種結果，要不就是以為這就是個來這買狗肉的普通農婦，要不就是些齷齪想法以為是趙大麻子有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情人。旁人怎麽想他們左右不了，他們只要確定在成功之前沒人會對他們起疑心就夠了。
陸小鳳實在是個會交朋友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認識了那麽多人，呼朋引伴的竟有十幾人湧進了這荒村小店裏，位子不夠，他們就直接席地而坐。陸小鳳招呼著：“趙大麻子，快給我們哥幾個露一手，快拿你最拿手的燉狗肉來給我們下酒。”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趙大麻子有些為難：“狗肉已經賣完了。”
“那就拿酒來，有多少拿多少。”與陸小鳳同來的一個拿著根旱煙袋的人豪氣地開口，“今天哥幾個要喝個痛快。”
趙大麻子於是去屋後給他們搬酒，一壇一壇地搬了出來。沒有狗肉，他們卻興致不減地大口喝著酒，根本就沒人再註意到給他們搬完酒後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的由司空摘星易容的趙大麻子。
司空摘星的目光一一掃過陸小鳳、陸小鳳身邊那個文質彬彬的公子還有這小店裏唯一的女客、顯然是他需要偷走的目標的姑娘。司空摘星撇了撇嘴，看這姑娘的樣子就知道陸小鳳會把她帶在身邊的緣故了。然後他摸了摸下巴，不過不管怎麽看，還是蓉蓉好啊……
這些人是在深夜來的，酒喝了幾個時辰，仍沒有人願意停下，他們臉上都掛著笑，司空摘星看不明白他們這樣快活的理由，卻也莫名揚起了笑。到酒酣耳熱之際，已是日出時分，遠遠的一匹快馬奔來，就在小店門口停下。頂著趙大麻子的臉，司空摘星迎了出去，卻只接過來人遞上的一封信，說是轉交給陸小鳳，然後那人又騎著馬原路離開了。
司空摘星對窺探旁人的信沒有一星半點的興趣，只是把信交到了那個四條眉毛的家夥手裏。陸小鳳酒勁有些上頭，直接撕開了外封，那封信似乎很短，因為一眨眼陸小鳳已是看完了。他突然就放聲大笑，端著酒碗爽快道：“來，大家再幹！”信被隨手放在桌上，酒漬浸透信紙，陸小鳳卻似乎完全沒有看見。
在場之人的酒意似乎更濃，正午時分下起了暴雨，司空摘星則有些擔心地張望了一眼。來的人太多，他可不想在此時把人偷走後惹來十幾個人追著跑，到時還會牽扯到蓉蓉，他怎麽肯。只是……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屋外的傾盆大雨，他只擔心蓉蓉等了那麽久，不知道會不會著急。
小店裏剩下的人愈發興致高昂。不醉無歸，漸漸的醉了的都已離開，最終只剩下陸小鳳和他身邊的溫文公子和漂亮姑娘。他們似乎都已醉了，又似乎都還不夠醉。
當陸小鳳說著“有所不為，有所必為”時，原本假意打著鼾的司空摘星從後屋的床上爬起來，突然就覺得無趣起來。眼下在小店裏論著俠義當為何的陸小鳳實在沒意思，既然要偷的人已經知道了樣貌，司空摘星覺得自己還是找下次再把這姑娘偷走吧。
司空摘星正打算從屋後離開時，瞥見那溫文公子醉得伏在了桌上。他唇邊勾起輕笑，這下可好，清醒著的只剩下陸小鳳與那姑娘，四下無人，只這一雙男女，風流不羈的陸小鳳和多情嫵媚的女子，司空摘星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實在妙絕，看他這般善解人意，把地方都給他們騰了出來。
還是趙大麻子的臉，還是趙大麻子的裝扮，褲帶上還插著趙大麻子的殺狗刀。外頭仍在下雨，可司空摘星不想撐傘，趙大麻子的屋子裏也沒有傘，所以他只是取了個鬥笠戴上擋雨。臨走時，他還隨手取走了趙大麻子放在屋角的魚竿，倒不是什麽想找件東西留作紀念的緣故，只是突然就生出了念頭，想給蓉蓉釣幾條魚嘗鮮。
司空摘星已走出一段距離正要走進不遠處的樹林裏，他身後那小店的方向卻是傳來砰地一聲。司空摘星轉身時只看見數尺高的火焰騰起，火勢之猛竟連這場暴雨一時半刻也無法澆息。
當看見那溫文公子拉著那漂亮姑娘沖出來，卻不見陸小鳳時，司空摘星突然就嘆了一口氣。陸小鳳是個怪人，執著著一些奇怪的道理，就像他那句有所不為，有所必為一樣，輕功卓絕的人沒有從裏面出來，司空摘星能夠猜測得到理由，他是為了救人。只可惜這次陸小鳳見到的趙大麻子是自己，而自己完全沒有遇險。
司空摘星又轉回身去完全走進了樹林。陸小鳳救不救人都與他無關，反正陸小鳳這樣的人也絕不會困在火裏出不來，他連擔心都沒有必要。司空摘星只是把方才扛在肩上帶出來的魚竿握在了手上，拉了拉釣線，擡眼時露出了些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求天賜我萌梗，讓司空星星和蓉蓉幸福安康o(╯□╰)o
下章大概有點小暗黑，司空星星剁手什麽的←_←當然是剁別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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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摘星本身並不是特別喜歡熱鬧，但他很會觀察周遭的一切，或許也正因如此，他的易容才少有破綻。他說得詳細，蓉蓉也聽得有趣，這荒村小店本就沒有多少客人。趙大麻子燉狗肉的手藝雖好，奈何並不是所有人都樂意特地走來此處，所以眼下格外安靜，司空摘星的講述幾次都把蓉蓉逗得笑出聲來，這光景實在融洽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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